化为焦炭的大地散发着呛人的气味,其上却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名失去意识的活人,之中最惹人注目的无疑是体壮如牛、面如骇兽、发如赤焰的一大汉,在他趴着的身体旁,茶发的少年正俯着身仔细地打量着大汉,不时点头默念“好材料”之类的话。
而在一边的石头上坐着的阿列克谢见清隆这怪异的行为,心中顿生疑惑地起身向少年走来道:
“绫小路少爷,干什么呢?我们可没多少时间啊。”
“你不觉着,如果我们能克隆范马家的血脉,那我们就能在里世界彻底立足吗?你们吴氏也需要改良血统的吧?”
清隆的话勾起了阿列克谢的兴趣,他眉梢一扬,露出“原来如此”的微笑,蹲下身,抚摸着勇次郎比石头还要坚硬的胸膛道:
“你是说要搞人造人?并且结合我们吴氏和范马的血?”
“聪明,我成为自由人之后可不想真的平凡下去,你们征西派应该也不甘心只作为那个人的佣兵而活吧?只要我们能创造出最强的战士,征西派自然会东山再起,向宗家复仇,而我也将是吴氏的大功臣。”
清隆浅笑着叙述起自己的计划,他尽管渴望平凡的生活,但那是建立在“成为一代豪杰”的前提下的平凡生活,像他这样的天才,绝不会满足于只当个无名小卒,边享受着日常,边扬名立万才是他的内心所真正渴求的。
清隆所言,也戳中了阿列克谢心中的欲望,自从征西派族长爱德华死后,征西派便一蹶不振,不仅在里世界威信扫地,还被宗家和吴一族追杀,若不是老绫小路收留了他们,征西派恐怕已经灭种了。
而作为征西派新族长的阿列克谢,无疑强烈地渴望着带领家族再次崛起并向宗家和吴一族进行复仇,清隆的提议和他的想法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哈哈哈哈,你野心不小嘛,不过我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人,你当时对你父亲说的你知道冬木杀人案那句话,也是对我说的吧?想展示你也有足够的资本与我们征西派合作。”
爽朗的笑声回荡于山林之间,阿列克谢不禁感觉自己之前有点小瞧了眼前的清隆,这不是因为他提出要利用勇次郎制造超级战士,如果仅仅只有这一点的话,清隆也只是懂得物尽其用罢了。真正让他对清隆刮目相看的是这个少年不甘于平凡的野心,明明依靠父亲就能飞黄腾达的少年,却偏要自立而行,还真的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情报网络,这样的少年天才,若能归属于征西派且善加利用,定能助征西派的复兴大业以一臂之力。
“呵,与其说是野心,倒不如说我只是在寻求真正符合我定位的人生。”
清隆轻笑一声,将潜藏着的那份高傲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阿列克谢面前。
寻求真正符合自己定位的人生,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无疑在说自己是天生的豪杰,如今被束缚着的人生是对于他价值的一种扭曲和践踏。
如此自傲的态度,非但没让阿列克谢产生厌恶,反倒是更加激起了这位征西派族长的兴趣,他边把勇次郎扛到肩上,边饶有兴致地道:
“那就让我看看,符合你定位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吧。”
阿列克谢的认可是名为绫小路清隆的少年踏往成功之路所必不可少的基石,有了它,少年就能毫无顾忌地大展拳脚,实现理想中的宏图霸业。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少年展露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将口袋里的红色长方形物体扔到了地上,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动,一股幽冥诡异的蓝火自其迸发而出,并迅速地将附近的空间连带着其中或死或活的人吞噬殆尽。
在这怪异的火光将自己吞没的前夕,二人将身一纵,如没有吨位的空气般跃上了远处的一根树枝。
“真美啊。”
清隆淡然地说道。
在蓝光的照耀下,他的脸就像地狱中的魔鬼那般骇人。
加上范马勇次郎足足有三百多kg的重量却被纤细的树枝轻易地承受了下来,这自然不是因为树木本身有多么奇特,而完全是只有在两人那神乎其神的力之操控能力才能带来的不思议之画面。
“走吧,没什么可看的。”
望着被染成一片蓝色的大地,阿列克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凝重地转身低语道。
“好。”
清隆轻轻地回应着阿列克谢,随后便跟着他跳了下去,隐没在了这深邃的山野之间。
——
“好无聊啊~”
南田村旁的别墅中,白发黑眼的青年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抬头望着刻有圣经故事的天花板叹息着,一旁的三人则要么静静地读着书,要么干脆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反正整栋别墅现在的氛围只能以“死气沉沉”来形容。
“吴雷庵,你别打搅别人睡觉啊。”
被吵醒的王马语带不快地起身,瞪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雷庵斥责道。
“想睡觉就去房间里睡啊,说到底,我们还呆在客厅搞什么?东京的一切消息都断了,我们开会能开出个P啊!”
雷庵无奈地扶额咆哮着,并时不时地向会议的召集人——士郎瞟了几眼。
“咳咳,说的也是哦,不过都快晚饭时间了,反正待会儿还要来客厅,索性大家就聊一下吧。”
士郎放下手中的书轻咳了几声以掩尴尬,同样在读书的若規这时也合上书本附和道:
“那个,卫宫先生言之有理,大家没事聊几句吧。”
“聊什么啊?聊几月几号打了几个人吗?里世界可不就这点东西……”
雷庵耸了耸肩回道。
“就聊聊大家遇到过什么怪人吧。”
士郎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和这几个人根本就不熟,离了东京都事态,几乎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但为了在这段避难的日子里几人能和谐共处,就得增进感情,尬聊也得聊。
“说起怪人啊,我确实认识哦,那个人不仅性格怪异,实力也很强呢。”
实在是对这令人无语的气氛看不过去的若規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接着他便主动顺着士郎挑起的话题抛出了一个能引发王马和雷庵兴趣的引子。
“实力很强的怪人?听着蛮有趣的。”
“库呵,能被你这样的大只佬评价为很强的,至少也得是某格斗赛事的冠军,那种级别的吧?有意思,说下去。”
若規的引子确实很有效,王马和雷庵一下子就被他所说的“很强的的怪人”这一形象给激起了兴趣,冰冷的气氛也因此而稍微有点回暖,本来还担心氛围活跃不起来的士郎此刻对若規投以了崇拜的目光,多亏了他,这场尬聊才不至于真的“尬”下去。
“其实也不算是我认识的人,而是我在六真会馆里的后辈的熟人啦,他跟我说的。”
若規拿起桌上的水杯珉了几口,在另外三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下继续道:
“我那个后辈以前上的高中是坐落于人工岛屿「凯撒岛」的国际精英学院,各国的学生都有,所以偶而会因为文化及种族差异导致学生之间的摩擦甚至肢体冲突,他上学那会儿正好是那所学校最混乱的时期——”
“你是说那个马斯克捐助建立的「马斯克学院」?你后辈还真是了不起啊,那所学校可是很难进的。”
士郎惊叹的声音打断了若規的叙述,他有如此反应是无可厚非的,马斯克学院的入学门槛之高,甚至连部分名牌大选看了都得感叹一句“这是人能上的高中?”。
一般来说,能进入马斯克学院就读的学生,在毕业之后会被各大公司争着抢,从而一跃登上精英阶层的舞台,成为这个社会的统治阶级的一员,这还只是高中毕业,若是在高中毕业后选择继续留在马斯克学院深造,那更是有可能会跻身于政界的核心圈子,当然,这只是忽略了政治圈里人脉影响的理想状况。
“我听说过马斯克学院,但这种学校招收的学生素质都很高的吧?怎么会发生肢体冲突?”
王马道出了正常人都会有的疑问,精英学府与干架,这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汇怎么会被联系在一起呢?除非他说的事与当年的惨案有关,尽管多少有了预感,但王马还是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因为那次的惨案就算在里世界的人看来也过于残暴了。
“你们先听我说完好吗?”
若規面露不悦地摆手道。
“噢,是我冲动了,抱歉。”
“好,那就继续说吧。”
结果只有士郎道了歉。
若規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讲述起了这个故事:
“学生素质都很高,但问题是这些学生的母国之间存在着血海深仇时,他们还能保持那份儒雅吗?答案是否定的,马斯克学院不仅接收地球学生的啊,那里也有很多来自于异世界的少年天才。而很不幸的是,我那个后辈上学时刚好就在与异世界全面开战的前夕。”
听到这里,从不关注新闻的雷庵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都不会忘记当时全民上街去屠杀异世界移民的情形的。
“那时候马斯克学院内部,地球学生和异世界学生泾渭分明到了连种族隔离时代的美国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地步,比如有异世界学生意外碰了地球学生的手指的话,那他大概率会被其他地球学生围殴,反之也差不多。”
若規说的并没有丝毫夸张,无论王马还是士郎,都清楚的记得当年在东京,一个异世界留学生因为感情问题杀了他的日本女朋友,结果此事经由网络的发酵,很快就引爆了一场民间自发的排异运动,并在之后逐渐演变为血腥的暴动,最终导致3721名异世界人惨死,这也是战争爆发的导火索之一。
“这样的情况随着地异关系的恶化而越来越糟,压抑的气氛完全把整座学院给笼罩了,最终在战争爆发前一个月,也就是2014年5月7日,异世界各国向在地球的留学生们发送了通知,要他们尽快回异世界来。当时大家都感觉到了战争即将爆发,所以地球学生们有不少直接选择了报名参军。唉~你们也知道,那时候世界各国正紧急征招所有60岁以下,14岁以上,具有自理能力的公民参军备战……”
若規的哀叹透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他眼神里的光泽也暗淡了很多,原本刚毅的脸上更多出了一份阴霾,或许是想起了在战争中死去的亲友,他暂时停止了叙述,随之而来的沉默也令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马斯克学院惨案啊,我们都看过报道,早应该注意到你说的那个人和这件事有关的,提起惨案大家都很难受,毕竟当时死的很多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你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只是聊个天,没必要说这样沉重的事情。”
王马轻轻地拍了拍若規的后背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若規说着便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水给“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之后,他调整了一下心态,继续讲起来故事:
“所以当时异世界留学生和地球学生之间关系紧张到了极点,也不知是谁,在那么糟糕的氛围下竟然喊了句「这些家伙是要侵略我们家园的禽兽,宰了他们!」,结果瞬间就令留学生们积攒的怨气一下子就以暴力的方式释放了出去,那些留学生们拿起刀子、搬砖和所有能用来杀人的东西对地球学生和教师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血腥杀戮,由于异世界人普遍身体素质极强,加之事发突然,大部分地球学生和教师几乎没有半点反抗就被杀了。安保力量做出的反应也慢得离谱,tmd过了一小时才有动静!”
若規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乱挥着,终于他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了一句,旁边的士郎也感同身受地面露着怒相,攥紧的拳头恨不得马上就要去砸烂那些留学生和安保人员的狗头。
“这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当年受魔术协会里一名学生家长的委托去调查侵犯他女儿的凶手到底是谁,因此特意查看了案件档案,结果我看得都快脑出血了知道吗!那些猪狗不如的玩意儿太残暴了,侵犯、食人、对尸体和大脑那什么都算是轻的!比重口味小说和电影还恶心,就算是血十字也比不了……”
士郎手舞足蹈地描述着现场的血腥,听得王马和雷庵不禁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位魔术使在讲到重口味场面时会特别的兴奋,让他们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那个,这种东西还是少说点吧,毕竟这里有孩子在,被她们听到了会很不好的。”
“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意识到话题被带歪向奇怪方向的若規赶紧制止了士郎的核扩散行为,而士郎也经由这么一提醒,察觉出气氛不对劲后便立刻露出尴尬的笑容闭上了嘴。
“唉~那么继续。你们知道我的后辈是如何活下来的吗?当时一年级生被困在食堂,就他和几个体格健壮的学生与老师堵住大门不让暴动的留学生冲进来,但食堂外人太多了,没一会儿他们就顶不住,门被撞开,然后那些暴徒就黑压压一片涌了进来。看着凶神恶煞的持械暴徒,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就是在事态失控不久,他就听见轰得一声,某物把大门连带着墙壁给砸了个粉碎,还顺带将一群留学生给碾成了肉泥。”
若規顿了顿继续道:
“再然后他想爬起来,结果被一个留学生闷头一棍给打晕了。等他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他后面向同样住院的学生询问了一下他晕倒后发生了什么,才得知砸碎大门的是一台钢琴,还是被二年级生萨什卡·弗拉基米耶维奇·彼得罗夫给扔进来的,也是他拿着消防斧开无双救了大家。”
或许是因为若規说的事太离奇荒谬,王马和雷庵摆出一副“逗我呢?”的表情狐疑地盯着他看,注意到这俩人不相信自己的若規摊开双手摇头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的啦,但这是真的,我那个后辈出院后还特地去看望过彼得罗夫,他说彼得罗夫平时为人还行,待人很有亲和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事迹被禁止向外界透露,学校方面也没有什么解释就下了这样的决定。”
尽管若規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仅凭他的一面之词还是不足以让王马和雷庵信服,毕竟学校内发生灾难,神勇无敌的高中生大开无双成为救世主,这哪来的老套轻小说剧情啊?
况且这件事没有一家媒体进行过报道,就现在这互联网社会,真发生了这么离奇的故事,是不可能在网上连一丁点消息都查不到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家伙也不怪啊,说不定就是个武术世家的孩子运气好上了马斯克学院,恰好碰上了暴动,就用本事救了人,我不明白这和怪人有什么关系?”
王马的话正中靶心,无论故事是真是假,那个开无双的学生怎么着也和“怪人”一词扯不上关系,这跑题跑得有点过分了。
“你听我说完嘛,其实在暴动事件过去后,那个学生和我的后辈就都选择了报名参军,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那家伙竟然刚参军便被提拔为少校,还是侦查部队的军官,一个高中生,什么功劳都没有,竟然成了少校,你说怪不怪?”
不知是不是因为若規故事讲得太烂,王马和雷庵此时已经明显没兴趣听下去了,尤其是雷庵毫不给若規一点面子的边起身边面露着乏味道:
“好了,别说下去了,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故事,没想到就这?”
噗呲一下,若規只觉得雷庵的话语仿佛一把尖刀插在了自己的的心上,那滋味,凉飕飕的……
被直言故事无聊的他像是被石化光线照射一般僵坐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抱歉啊若規,但吴雷庵这次说得对,你应该磨练一下讲故事的能力。”
又一刀刺入了若規的心脏,而补刀的正是活动着脖子起身的王马,他同情地看着面如死灰的若規摇了摇头,随后便跟着雷庵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旁边的士郎将满是怜悯的眼神落在了若規的身上,他轻柔地拍着若規的后背道:
“我相信若規先生哦,因为我认识那位彼得罗夫。”
士郎温柔的言语宛如沙漠中的水塘,将勃发的生命力洒向了若規原本消沉的心境,此刻拳愿会的怪力王感觉就像是被天使的光芒照耀似的全身都被柔和的暖流紧紧包裹着,他转过头来,用着充满感动的目光凝视向了士郎,而对方也展露出青草般的微笑回应着他,同时那被上帝开光的嘴唇又缓缓蠕动了起来:
“但果然故事很无聊呢。”
水塘变成了岩浆池、勃发的生命力变质为加速死亡的核辐射、就连包裹全身的暖流都被袭来的寒流冻结足以为置人于死地的冰壁。
“啪唧!”
若規感动的火光被一下子熄灭,他的笑容也因此而凝固……
士郎叹息着摇头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迈步走去,只留下了固化为石像的若規在沙发上一个人对着空气凝笑。
“我讲故事有这么烂吗?”
缓过神来的若規低下头暗自神伤着,片刻后他又侧倒在了沙发的温柔乡中发出了噗通的巨响,引得两名少女慌里慌张地冲出了房间准备跑路,结果在看到了沙发上双目无光地瘫倒着的若規后又一脸黑线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五点半,众人围坐在饭桌前,盯着上面的丰盛晚餐的眼里却无半点食欲,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保持着沉默,脸上的阴云也随着时针的转动而愈发浓厚,一种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栋别墅,让每个人都感觉仿佛被巨石给压在下面一般郁闷。
“若規先生,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我已经和十鬼蛇先生与雷庵先生仔仔细细地说了萨什卡在马斯克学院里的故事,他们现在已经打消了对于故事真实性的怀疑了哦。”
率先打破这份死棘的还是士郎,他勉强挤出了一副难看的商业式假笑,再配上轻声细语的语调安慰起了满面愁容的若規。
“我可不是那种玻璃心,我现在担心的是东京的情况。”
若規摆了摆手,拒绝了士郎故作姿态的安慰,同时他也道出了大家共同的担忧,也是现在这种压抑氛围的直接原因——东京失联。
离与东京的所有联系突然中断已过去了接近五小时,至今为止仍然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就好像这座日本最大的城市人间蒸发了一样。
是冈部伦太郎被抓住从而启动了祭典吗?还是东京的义士发起了政变?亦或者是更糟的超自然力量介入?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和乃木联系,对方的回答也是不清楚,这对于在东京有着众多亲友和财产的他们而言,无疑是一种纯粹的煎熬,如果条件允许,他们恨不得现在就飞去东京,但如今的情势又令他们压下了心中的冲动,不去做那些冒险的举动。
“啊,是呢……我在东京也有朋友,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士郎放下了做作的姿态,疲惫的脸上浮现着消极的神请,他就这么靠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不断地叹着气。
“不吃饭怎么行呢?要干什么都得先有力气才行,吴雷庵、若規,别娘们唧唧的,快来吃饭。还有俩小姑娘,长身体的年纪别得摄入大量营养的。卫宫士郎,你也是,不要在孩子面前这么消极。”
唯一没有彻底消沉的王马晃了一下脑袋,随后向众人加油打气似地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配着米饭送入口中啪叽啪叽地咀嚼起来,也许是被王马的这份精气神所感染,原本唉声叹气的众人也恢复了正常的坐姿的吃起了饭,尽管他们的表情还是不那么好看。
“十鬼蛇先生说的没错,干什么都得吃饭,不过您刚才说我是小孩子了吧?下次我不希望听到这种话。”
可奈美的话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怨气,不过王马并未回应她,而是为了转移话题,转头对着士郎道:
“卫宫士郎,你能再说说那个彼得罗夫的事吗?他后来怎么样了?”
被问着的士郎立刻就懂了王马的意思,他笑了笑回道:
“可能若規先生也知道,那家伙在战场上待了三个月就因为负伤回来了,好像是因为脑子进弹片了。不过他学习也挺厉害的,那之后他在马斯克学院简直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十九岁就大学毕业了,你们得知道,马斯克学院的大学学历可比一般名校的博士学历含金量还高。”
士郎的话语间,有着对于彼得罗夫难以掩盖的敬佩与欣赏,可旋即他又话锋一转,以冷漠的口吻继续说道:
“但是他这个人啊,是真的不似人类,他从战场回来后就一直被反战组织攻击,原因是他在战争时期曾经不止一次地进行过针对当地民众的有组织屠杀,光是被民间组织确认的屠村行为就有三次,至于在他纵容下发生的各种非人道罪行更是不计其数。”
士郎所言并未超出三个大老爷们儿和可奈美预料范围,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接触过战争资料,很清楚类似的事情在当时多如牛毛,故而听着士郎的讲述,他们也仅仅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句,以表明自己对于此种行为的“震惊”。
“怎么会……”
茜咬着嘴唇,表情悲伤地低下了头,作为在场众人里唯一没有深入了解过世界阴暗面的普通JK,不,应该说是要比百分之九十九的JK还天真的她,是难以想象士郎口中恶劣的罪行竟然会切实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军队中的。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士郎看着正低头哀伤的茜在心中如是说。
“后来这些反战组织对他进行过多次起诉,但均被驳回,恼羞成怒的极左和平主义团体一看法律途径没法制裁他,于是就动用了暴力手段,结果那帮费拉Antifa被那小子给尽数团灭了,不过他脊椎也受到了重伤。”
平淡的口语叙述着残忍的血案,未经世事的女仆大小姐听着血淋淋的内容,心中一直以来所坚信着的对于世界的美好幻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而这道裂痕很容易就会蔓延至整个内心,使其最终“哗啦”破碎。
“茜,这种事只是少数,不是社会主流。大部分人还是很善良的,不要乱七八糟地想什么。”
可奈美温柔地攥着茜的小手,轻声抚慰起她受惊的心灵。
坐在对面的王马被这一“温馨”的场面给稍微吓着了,他微微张开嘴唇,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因担心无礼而被他给咽了下去。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高中生怎么会这么脆弱?”
同样诧异地注视着这和母亲安慰幼儿没什么区别的奇特景象的雷庵,神色疑惑地将头凑到了王马的耳边并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很奇怪,但现在什么都别说。”
王马压低着声音回道。
“大家都吃完饭了吧?那我来收拾一下,看来乃木小姐还没能完全从上午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就先回去接着休息吧。”
现场怪异的氛围自然没能逃出士郎的眼睛,他先是对可奈美使了个眼色,让她将茜送回房间休息,后又起身把还留了一点的饭菜给端走,以让茜赶紧赶紧歇息平复心情。
“不,我来做吧。”
“好了,你今天状态不好,万一把东西给摔了,那可不行噢。”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太累了,赶快休息一下吧,听话。”
可奈美搀扶着状态肉眼可见的差的小女仆走进了粉色系的房间,途中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纤细的玉手不放,说话的语调也更像是安慰孩子的母亲而非同辈的朋友。
神态紧张的茜在步入自己的房间后原本绷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随之像是要抽走她浑身力气的虚脱感也瞬间涌上了身体的每个部位,与此同时前方的视线也逐渐变得和蒙上了一层烟雾一样模糊不已,眼皮更是如重了千斤般地垂落而下,察觉到少女即将昏厥的可奈美小心翼翼地将之抱着放到了蓬松的床上,而此时,少女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仿佛一只初生的婴儿般蜷缩着同梦境之外的世界切断了联系。
“好好睡一觉吧。”
可奈美看着在床上面露香甜的微笑,在梦的世界里展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冒险的茜,流露着充满歉意的表情给她盖上了暖色系的轻薄被子,随后轻轻地叹着气转身挪动脚步走出了房间。
“真是头疼啊,这情况。”
可奈美捏着脑门回到了大厅,他抬头往前一瞧,只见四个男人又坐在沙发上闲聊着萨什卡的故事。
“卫藤小姐来了啊,乃木小姐怎么样了?”
瞥见可奈美下了楼,士郎急切地起身向着她询问起了茜的情况。
“在睡觉呢。”
“这么快?”
士郎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毕竟从茜回房间到现在才三分钟左右,在没有患病的情况下,一般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着的。
“那个,关于茜的事,我想和你们说一下。”
可奈美正着神色坐到了沙发上,语气中带着十分的严肃与告诫意味。
“正好,我们也想问问你。”
王马用手撑着下巴,以对待犯人的态度朝可奈美冷冷道。
“我知道你们感觉茜的表现很奇怪,但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可奈美低着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愧疚的情绪,坐回沙发的士郎见可奈美这副模样,便笃定了这背后有什么很不愉快的事情,他难得地切换为严厉的语气问道:
“什么理由?”
面对着四人强硬的态度,可奈美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乖巧地低着头小声说道:
“其实茜变成这样都怪我,去年冬天,我和她的两个同学去茜在东京的家里做客,结果被一群恶党给跟踪了,然后他们就……”
说着说着,可奈美的眼眶中开始涌出泪滴在其间打转并最终滚落着在稍显婴儿肥的脸蛋上留下了两道细长的痕迹,看着抽泣的少女,士郎这回并未立刻动摇,他仅仅只是将威厉的神色收敛了一点,以相比于刚才更显温和,却又不至于被认为态度松动的语调追问:
“然后怎样了?”
“然后、然后他们就蛮横地闯了进来,说是要我交出千鸟,我不同意,结果他们拔出枪就打死了一名茜的同学,头都被打爆了,当时我想都没想便举刀回击,虽然最后赢是赢了,可等我回头时却发现另一名同学被跳弹击中腹部,血洒了一地,茜则两眼无神地站在旁边——”
可奈美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平复着慌乱的心情,还算镇定地讲诉着当时发生的惨剧,听至此处,四人都大概猜出了导致茜如今这不正常表现的根源,不外乎就是PTSD惹的祸。
“那次事件中两名同学都去世了,而茜也因为目睹了整个的经过,导致精神受到重创,开始的十几天她和植物人一样对于外界的刺激什么反应都没有。直到持续接受了大概两三个月的治疗之后才有所好转,只是一旦看到或者听到有关血腥的事物,她还是会出现高度紧张,全身僵硬,反应迟缓等症状。”
可奈美棕色的眼眸中流露着对于茜无尽的愧疚之请,两只手也紧攥着裙角,仿佛内心中的负面情绪要即将冲破少女的坚强发泄出来,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是作为特别祭祀机动队成员最基本的素质。
“还请你们别在茜的面前谈论那些事,我也是大意了才没有尽早阻止。”
可奈美抬起了头,原本占据着面容的阴霾被剑士的刚强一扫而尽,她稳定着呼吸,调整着情绪,向四人无比郑重地提出了这一要求。
“这种事你不用说我们也知道,刚才真是抱歉了,希望没有吓着你,因为茜的举动太不正常了,我们担心你俩是不是还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
士郎放下了峻厉的架子,回复着平日的温和语调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的,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干的。”
可奈美浅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把这件事提前向四人说明确实是她的过错,况且他们现在的处境算不上安全,多些警戒总归是好的。
“所以那个案件最后的调查结果是怎样的?”
王马不像士郎那样容易被糊弄过去,微微皱着的眉稍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对于可奈美和茜所经历的那次惨案是秉承着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的想法的。
“……没有结果。”
可奈美给出了王马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怎么可能没有结果?这可是持枪入室杀人案啊喂!”
本来坐着一言不发的雷庵听见可奈美的回答,也不禁嘴角抽搐起来,这种重大案件,还是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形,说没结果是在骗鬼呢?
“吴雷庵的质疑是正常的,卫藤小姐,我希望你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若規也凝视着可奈美,毫不隐藏着自己的怀疑。
就连士郎也在其他人的话语警醒下降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可奈美。
“我说的是真的,那些犯人在警察局里全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这导致线索中断,调查也自然进行不下去了。”
“!?全死了?”
“是。不是上吊自杀就是心脏病突发暴毙,我们特别祭祀机动队也参与过查案,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可奈美所言的这个情况着实超出了士郎对于此案的预料,他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若非王马选择刨根问底,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可能就要错过了。
至于他们为何对这个案件如此上心,究其原因还是由于可奈美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和她牵连的事件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钉在他们棺材板上的那颗钉子,不了解清楚,也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背后有某股势力呀,啧。”
王马脸色凝重地咋着舌暗想着盯上可奈美那把刀的势力如果对南田村来一次突然袭击,那就凭现在四大一小的阵容,十有八九是挡不住的,再加上和东京都事态有关的几股力量,他们面临的局面可谓恶劣到了极点,一想到这里,王马头都要炸开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们说一下,其实今天那个神秘人消失之后我就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只是没当回事儿,现在想想,还是应该告诉你们才对。”
可奈美又一次丢出了重磅炸弹,四人皆被此话惊得一阵悚然,他们挤破脑袋也没想到,可奈美竟还藏着这种性命攸关的事,这要他们怎么再相信这位前救世主啊?
“你不早说!你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重要信息啊?”
雷庵坐不住了,他怒拍着桌子猛地起身,指着少女高声斥责道。
现在可奈美将有可能威胁到他们四人性命的情报藏着不说的行为已经完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尽管相比于以前,他的暴脾气收敛了很多,然而这仅是和以前的雷庵相比较而言。
“好了!吴雷庵,先听听小姑娘怎么说的。”
深知雷庵秉性的王马大吼着快步挡在了其身前,此举无疑是在警告他不要试图做越界的行为,而雷庵见此也很识趣地仅默念了几句脏话便坐了回去。
“真是抱歉,是我不对。”
虽然可奈美的脸色带着一丝阴郁,但和刚才讲诉案件时比起来,状态还是好得多,对于在特别祭祀机动队打拼多年的她来说,雷庵的愤怒是没什么威慑力的。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王马的脸色不比雷庵好看,他强压着行将爆发的怒火,尽量用一种温和理性的语调同可奈美进行交流,毕竟见识过这小姑娘的实力后,王马可不想真的把她给逼急了,万事都得讲个度。
“其实是这样的……”
——
浓密的乌云汇聚着将温暖的日光阻隔在了高空,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着把水泥的地面变得潮湿,阴暗的天气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跌入了谷底,在如此阴抑的时刻,一座临时搭建起来,散发着喜庆的红色台子竟格格不入地矗立于街道的中央,而在其四周,无数的市民们被身后漆黑的枪口逼迫着围聚在此,等待着接下来充满戏剧性的“审判”。
“把反革命的肮脏猪狗押上来!”
台上,仿佛是从隔壁六十年代穿越过来的革命小将们神色冷峻地穿着绿色的军常服,无比高傲地俯视着下面或愤怒、或恐惧的民众,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位扯着嗓子开启了今天的重头戏——审判。
伴随着他的嘶喊,台下的百姓们纷纷像是被规训的羔羊般往两侧让开,腾出了一条通向红台的宽阔道路,很快,在两名同样穿着绿色军常服的彪形大汉的拖拽下,仅有残破的衣裤在护体的清瘦男性经过这里,被丢上了台子。
途中,他用着已无半点精光的眼睛扫视了一遍两侧的民众,只见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害怕地蜷缩着身子,躲闪着他的目光,他从他们的眼中,所看见的除了绝望就还是绝望,并无丝毫迎来新时代的愉悦和对于未来的憧憬。
“各位市民,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那个扛着红旗反红旗,卑劣无耻地对我们伟大的革命事业进行无端攻击的修正主义反革命坏知识分子头目——藤田良!”
小将手舞足蹈、情绪激动地踩着藤田的头,脸上好似中风一样扭曲地做着各种夸张的表情怒斥着脚下男人的“恶行”。
“他竟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辱骂我们的组织是恐怖组织、左倾冒险主义、小资产阶级浪漫主义幼稚病,还和修正主义大国来往密切!同志们!这样的恶党,恐怕只有二战时的法西斯军部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小将的话语充满着力量感,慷慨激昂的斥责中被纯粹的情绪所塞满,唯一的问题便是找不出半点逻辑的影子。
但这样只有感情的扣帽子,底下的众人却也除了附和之外没有其他选择,他们在士兵们野兽般骇人目光的注视下,颤抖着身子,喊出了之前就已经精心彩排过的口号——
“打倒反革命坏知识分子头目藤田良!”
一时间,整个东京都被这喊声所淹没,市民们淋着越下越大的雨,将求生的欲望转化为了在小将们控制下的暴力,他们冲撞着台子周围的“安保人员”试图上去将虚弱地趴着的藤田给撕成碎片。
“大家冷静!冷静!我知道各位对于这禽兽是恨之入骨,但必要的程序还是得走一遍的。”
在小将的挥手制止下,刚才还激动地要冲上来把藤田给就地正法的市民们又“奇迹”般地整齐划一停下了动作。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一个脸上刻着疤痕的青年穿过人群,走上了红色的台子并在几个小将的身边停了下来。
“民哲,你来了。”
佩剑的小将对青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你们也应该收手了吧,皇室和绫小路内阁都没了,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留在东京了。结界对于卫星图像的干扰可是有时限的,美军一旦开始行动大家都得玩儿完。”
朴民哲急切地敦促着年轻的小将尽早离开,可对方却只是回以一个悠然的微笑道:
“你们那边怎样?事情过去后朝总联不会有危险吧。”
“这你不用管,目击者和痕迹都处理干净了,你们这边现在才是问题。”
朴民哲将自己的烦燥不加掩饰地夹杂在了言语间,这强硬的语气仿若在警告小将“再不撤,后果自负”。
“啊啦,当然要撤,我又不是傻子,可不能辜负你和萨沙两位老同学对我的期望啊。只是现在嘛,还有时间,等看完接下来的好戏再撤也不迟。”
小将依然维持着看似善意的微笑,眉宇间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威压,他眯缝着眼睛,将愉快的视线锁定在了藤田的身上,像极了正在电影院里翘首以盼地等待着剧情最高潮的观众。
“呵,什么好戏?阳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朴民哲无奈地皱起眉头苦笑着问道。他不明白自己的老同学怎么一个赛一个的有病?萨什卡是个精神病,阳则是比精神病还惹人厌的谜语人,一想到以后还得和他们交往,朴民哲感觉头都要裂开了。
“诺,好戏不来了吗?”
阳轻哼着将手指伸向了登台的楼梯,朴民哲也顺着其所指的方向转头望去,只见是一约莫着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的黑卫衣少年正握着一根粗壮的球棒面无表情地缓缓迈向了藤田良趴着的位置,这少年虽说长着一张大众脸,可浑身却弥漫着通常在里世界的杀手那里才能见到的冰冷气质,他在离藤田良的头仅一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并慢慢地将手中的球棒举过头顶,随时准备着将之挥下砸烂藤田良的头颅。
“晴!?”
感觉到有人走进的藤田良将头转过抬起看向了那少年,在目光与之触及的一瞬,原本无精打采的双眸被名为震惊的情绪所充满,他颤抖着嘴唇,满脸不可置信地对着少年问道:
“晴,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逼你的吗?你妈妈呢?”
“你说那个反动派女魔头?被我给宰了,你也准备接受人民的审判吧。”
少年回答的十分冷静,就好像所说的事情与自己完全无关,藤田良听着他的答复,既没有大发雷霆地愤怒,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惧,而是叹着气把头转了过去,随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在一旁观赏着这一幕的朴民哲探出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翻少年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地笑着向阳说道:
“哈哈~儿子打老子,你还真是恶趣味,不过我是没想到,堂堂日本康米党的骨干理论家的儿子竟是个变态。”
朴民哲纵横里世界多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识过,虐待狂、连环杀手、极端分子几乎是天天见,喜欢把美少女和美少年当肉畜贩卖的高级魔头偶而也会碰到(虽然一般是奉命去消灭就是了),因此在鉴别变态这方面,他是专业的。
通过少年那双比西伯利亚的冬季还冷的眼神,朴民哲断定其缺乏人类应有的感情,而且不像自己,面对朋友或者感兴趣的事情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少年骨子里就是个无冷暖概念的潜在杀手。
“唉~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藤田良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仿佛已经任命般地低下了头,这个举动是在告诉藤田晴,痛快点。
“我谨代表新日本革命军事法庭宣判被告人藤田良反革命罪成立,应立即执行死刑!”
“嘭!”
随着宣判的下达,没有一丝犹豫地,藤田晴将木制的球棒重重地挥落了下来,接着只听沉闷的声响,藤田良的头颅像是西瓜一样爆裂开来,脑浆与鲜血飞溅着射向了四周,看着这残忍的图景,人群中爆发出了阵阵的尖叫,有的人痛苦地将胃里的食物吐到了地上,也有的人因为接受不了血腥的画面而直接昏迷不醒。
“老实点!”
士兵们凶神恶煞地怒吼着用枪托狠狠地击打向了尖叫的市民,在野蛮的暴力下,骚动马上就被平息了。
“这孩子可是个人才,如果能用回生给他灌输战斗技巧,那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干将啊。”
被贱了一身血的阳舔了舔嘴角的殷红,十分得意地向自己的老同学说了下对于少年未来的构想。。
“你随便,虽然我也喜欢杀人,但我不想给这种禽兽什么好脸色看。还有,现在好戏结束了,也该撤了”
朴民哲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冷漠的常态,旋即便转身朝着远方的猩红机甲位置快步走去,望着朴民哲的背影,阳摇了摇头,暗想着两人果然不是一路人。
“收工回家!”
阳高喊着下达了命令,他的声音通透且洪亮,哪怕是在千米之外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委员长同志!”
在场的属下们异口同声地回道。
他们无比整齐地列成一队,跟着长官的命令齐步离开了被死亡笼罩的街道,只留下了还在瑟瑟发抖的市民和台上的尸体。
当然,还有个例外,那就是穿着卫衣,跟阳并肩而行的藤田晴,他回头望了一眼父亲的尸体,呢喃了一句——
“谢谢。”
……
晚20点17分,白色的会议室中,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长桌的一角查看着下属递过来的资料愁眉苦脸,而在桌子的另一端,则有一块儿巨型屏幕挂在墙上,其中显示着一个面相刚猛的秃头男人也在做着和老人相同的事情,只不过他的表情要更从容些。
“白灯总统阁下,结合我们两国现在的的卫星图像,只能得出那伙恐怖分子之前用什么办法干扰了信号的结论,这导致我们错过了剿灭他们的绝佳机会。”
屏幕中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略带着怒气说道。
“我想是的,扑廷总统阁下,而且他们还把日本皇族和内阁都给宰了,甚至连地下城里的东西都抢走了。”
白灯把资料放到一边,双手撑着下巴,眼神里有止不住的怒火在往外喷涌而出。
“地下城的东西绝对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回来!否则一旦里面的内容被阿得尼亚人知道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这一点我无比地表示赞同,关于贵国提出的组建联合特工队找回那些东西的提议,我国与欧盟都没有任何意见。”
白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水,尽管说话时的语调被控制在了较为温和的范围内,可其中的怒气却仍然是藏不住的浓烈。
“中国人和印度人也是相同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们不应该浪费时间,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扑廷敲着桌子急躁地道。
“这是我听过您说的话中最顺耳的一句。”
白灯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回道。
“那就让他们付出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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